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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建言

——写在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之前

贺 铿

　　按贯例中央很快就要召开2023年的“经济工作会议” 了。赶在开会之前，谈些个人对当前经济情况和对明年经工作的看法，供各方人士参考。

　　我之所以写在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之前，是想规避“妄议”风险。因为我的“建言”肯定会有许多方面与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精神不相一致，现在说还勉强算是“建言”，会议之后再来说就肯定是“妄议” 了。

　　我讲以下观点：

　　（1）如何客观评价2022年的经济;

　　（2）影响经济增长的主要问题是什么?

　　（3）2023年经济工作重点应该放在哪里?

　　（4）对2023年财政与货币政策的建言。

　　一、如何客观评价2022年的经济

　　去年12月的经济工作会议正确地指出，我们正面临“供给冲击，需求收缩、预期减弱”三重压力。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提出2022年经济增长目标为6%。我当时很高兴，认为中央实事求是，经济增长目标留有余地。我认为，经过努力，今年经济增长率应该可以达到6.5%左右。由于疫情和台海冲突、俄乌冲突的冲击，今年的世界经济和中国经济超预期不好。中国经济增速很难超过3%，世界银行预测，中美的经济总量差，不是缩小而是扩大。

　　当前，我们面临的经济压力仍然是供给冲击、需求收缩、预期减弱。而且需求收缩、预期减弱更加严重和明显。初步核算，前三季度GDP(国内生产总值)同比增长3.0%，比上半年加快0.5个百分点。其中，一季度GDP同比增长4.8%，二季度增长0.4%，三季度增长3.9%。表面上看，第三季度强势复苏，实际上完全是依靠投资在推动。居民消费增长很弱，经济运行没有内生动力。进入四季度以来，居民消费、外贸出口都呈现疲弱状态。

　　二、影响中国经济增长的主要问题是什么?

　　注意，我说的主要问题，是指影响中国经济增长的主要因素。不找到主要因素，我们的一切政策措施就可能是无的放矢。如果真是这样，我们就会走很长的弯路。

　　我们一些学者习惯从外部找原因，例如美国的次贷危机影响、俄乌冲突影响、美国货币政策影响，等等。好像中国经济问题都是外国造成的。经济发展好了，是中国自己的能耐;发展不好，则是别人的罪过。从来不在自己经济体内找原因。这样的学者真的可以堪称学者中的奇葩!这样的经济学家当然永远是正确的，从而中国的问题也永远解决不了。

　　我们的所有问题都出在凯恩斯主义政策上。

　　我一直认为，凯恩斯的“增加政府支出拉动经济增长”的理论是错误的，从而一味用扩大投资的办法拯救经济也是很有问题的。1998年提出“积极财政政策”(实际上就是凯恩斯“财政扩张”)，二十多年来积累的问题很多，达到了积重难返程度。如果不从理论上和行动上彻底解决这个问，我认为经济不大可能重回健康发展轨道。

　　我深信，惟有在坚持削减财政赤字的同时，辅之以灵活宽松的货币政策，经济才有可能恢复到健康发展轨道。

　　除财政与货币政策的理论偏移影响之外，极左思想抬头，动摇民营经济发展根基 ，是引起经济下行的另一个重要原因。尤其是在国家出手反垄断，反“平台经济”不正当竞争行为和反偷税漏税行为时，出现了形左实右杂音。对外资、外企也有许多不恰当言论。这些不当言论对改革开放几十年形成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，伤害很大，应拨乱返正。

　　三、2023年经济工作重点应该放在哪里?

　　首先，我认为明年的经济工作重点应该放在民生问题上。

　　第一，是就业问题。各级领导要拿出“动态清零”的精神，千方百计解决就业问题。要认识到，充分就业是提高居民收入，促进居民消费需求最有效办法。

　　第二，城市要抓紧、抓好老旧社区改造，包括房屋和环境的改造。就近解决好购物、医疗和孩子入托入学问题。要从实际出发，不搞形式主义。要想办法解决资金来源问题，住在老旧社区的人肯定不是富人。不要过分依赖百姓筹钱。

　　第三，要切实抓好乡村振兴。以乡村振兴为抓手，将农业现代化、乡村城镇化和农村剩余劳动力就业问题结合起来来抓。像韩国的“新村运动” 一样，要努力缩小城乡差别，切实提高农村居民收入。

　　其次，除民生问题之外，再一个重点就是各省市要同心协力抓好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工作。建设好全国统一大市场，关系到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系的完善，关系到区域之间的协调发展，还关系到不同所有制经济的公平竞争和发展。重中之重是营造良好市场环境，保证公平竞争、平等竞争，充分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。

　　四、对2023年财政与货币政策的建言

　　前面已经说到，我希望放弃凯恩斯主义政策。坚持“三去一降一补”很重要，其中“去杠杆”是关键。一些部门和地方政府，热衷于基础建设和加杠杆，他们似乎成了“瘾”。我觉得类似于防疫中做核酸检测，很有可能与背后的利益集团有联系。

　　应该压缩基本建设规模，要强调投资效益和投资回报率。基础设施建设要与经济发展水平相适应，不能以牺牲居民收入为代价。我国人均GDP只有美国的六分之一，高速公路通车里程却是美国的两倍。日本人均GDP将近是我们的4倍，而高速铁路的通车里程不到中国的十分之一。我们的问题是还连年亏损，债务累累。

　　关于财政与货币政策，我过去讲了许多，提出过不少具体建议，在此不予赘述。总之，我希望严格预算约束，合理调整资金使用方向，优化结构，提高投资效益。

　　顺便建议，要提倡言简意赅文风。文章长了，老百姓抓不住重点，话说玄了，老百姓读不懂，不利于达到政策效果。

　　我深知我的意见“不合时宜”，一己之言，仅供参考。 2022.12.1